一百九十六 艾草团子

个手上都提着艾草了，只人家客人都没开腔，这仙客来既不是黑店，他也不是强盗土匪。总不能不顾三七二十一地从客人手上去抢去拖吧。

    直至此时姬子涵都发了话了，那小倌儿才利利落落得答应一声，态度则更显热情恭敬，点头哈腰地冲他们笑道：“尽够了尽够了，有了这许多艾草，大厨们可不用发愁了！您几位在此稍待片刻，我这就叫老板去。”

    那小倌儿果然是服侍惯人的，那嘴上说着要走的话，手上还不忘给他们几个把茶碗给添满，各各照顾周到了，这才乐颠颠地往后厨跑去。

    仙客来饭庄的老板姓高，个子也长得高，此刻正似座高塔一般，专守在后厨房里，跟那几个做白案的师傅发脾气，“不是叫你们预备下够卖的团子吗，这门口的队都快排到北街口去了，团子呢？东西呢？你们叫我拿什么出去打发那些要买团子的人？”

    几个大厨你瞅瞅我，我看看你，都道自家老板这气发得实是莫名其妙，管他们要团子，他们倒还想找他要艾草呢！这纯粹就是把没收着艾草的气，发泄到他们几个的头上。

    没奈何，却是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头，几个大厨有一个算一个，只要是还想着在这家人手底下捞饭吃，那这无妄怒气就咽不下，也得给咽下去。

    可这老板冲他们着急发火也没用啊，任那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，何况是他们几个普普通通的白案师傅。

    众大厨你推我挤的，谁都不敢站出来说句自辨的话，这里头就有一个年级最大、跟着老板时候最久的，眼见众人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，这才不得不站出来辨了一句：“东家，非是我等不肯做这团子，面粉糯米这些是尽有的，收回来的艾草却有限，没了艾草，这艾草团子又如何做得出来呢？”

    高老板发过一通脾气后，倒也知道自己跟他们在这儿置气实是于事无补，如今连资历最老的那一个都站出来说话了，说什么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情的，只得自个儿强压了怒火，沉着声问道：“先前不是有三个人来交了些艾草么，都用完了？”

    有那老厨打了头，老板的怒气也似乎平息了一点下去，既老板问了话，便有个年轻嘴快的忙不迭地接口回道：“那三个笼共也才交了那么一点儿来，两蒸笼团子做下去，艾草早就没了，哪儿够得上啊！”

    一听刚收的艾草转眼就没了，高老板又要大皱眉头，只他那双眉还未锁紧，厨房门口便响起了店里伙计的叫嚷声：“有了有了，老板，外头有人来卖艾草了！”

    高老板一听有人提了艾草来卖，眉头立时就舒展了开来，他双眼一挑，一改先前的颓丧郁气，浑身的精神头儿都回来了，扔下了还在面面相觑的众大厨，拉住那个小倌儿就问：“当真有人来卖艾草了？在哪里，快带我去！快带我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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